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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端皇帝与妖魔教宗:一场两败俱伤的笔墨之战

奥拉夫·B. 拉德 勿食我黍
2024-08-28


作者|奥拉夫·B. 拉德(Olaf B. Rader)
德国历史学家,1961年生,曾在洪堡大学学习历史学和档案学,1991年获得博士学位。随后在巴登-巴登的西南德广播电视台任制片人,1992年起在柏林-勃兰登堡科学与人文学院日耳曼历史文献处任助理研究员,又任洪堡大学编外讲师,教授文化史,其著作有《坟墓与统治》等。



从海里上来一只兽,满是亵圣的名号,其爪像熊爪,口像狮子口,其他部位似豹子,张开大口恣意怒号,亵渎着上帝的名,并将一簇簇齐整的长矛不断投向上帝的帐幕和那些居住在天上的圣人。此兽欲以铁爪钢牙捣毁万物,以足践踏尘世。为摧毁正信之城墙,它早已暗地准备好攻城槌,而此刻它竟公然立起作战器械,搭建以实玛利人摧毁灵魂的斗争工具。正如传闻所证实,它反对人类的救世主基督,妄图以冥顽不灵的异端分子的刮刀抹去石板上神与人所立之契约。”此处谈到的从海中窜上来毁灭一切神性及人性的兽并非什么嗜血的怪物,也并非魔鬼,而是皇帝腓特烈。这位统治者显然是令某些人难以想象的永恒恐惧,因为类似的描写还有好几页。上文中将腓特烈与约翰《启示录》中的末日怪兽作比的并非某位糊涂的空想家,而是教宗格里高利九世本人。最后,教宗辨明了良好秩序的真正敌人、反对基督的魔鬼般的敌对势力:它就是腓特烈!“被那兽的亵渎之语所伤的众人啊,尔等不必为亵渎的箭镞会射向谦卑服从于上帝的我们而感到惊奇,因为就算是主也不可能幸免于此等侮辱!尔等也不必讶异,竟有人为了在尘世抹除上帝的名,而向我们举起了不公的刀剑!……仔细看看那兽的头、身及尾吧:它就是所谓的皇帝腓特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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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世界帝王: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传

[德] 奥拉夫·B. 拉德  著
曾悦  译
民主与建设出版社
2024年7月

这篇充斥着晦暗的末世基调的文书于1239年夏季颁布给基督教世界所有的君主、诸侯、主教。这是精心计划的宣传战的一部分,也是皇帝与教宗激烈角逐的另一处侧面战场。腓特烈与同时代众位教宗之间的斗争是两支庞大势力最后的大规模对抗,但斗争的结果是两败俱伤。到了13世纪末人们便能清楚地看到,任何一方都没能取得胜利。腓特烈去世后,施陶芬帝国明显生变,帝国秩序观念开始崩溃,随之而来的是教宗权力的瓦解,只不过时间晚了半个世纪。但从短期看来得胜的是教宗一派。


1250年腓特烈去世后,教宗开始更加疯狂地谋求普世权力主张的表达。卜尼法斯八世(1294—1303年在位)达到了教宗的权力巅峰,但他后来碰上了更具民族意识的全新世俗君主角色,这就是法王“美男子”腓力四世(1285—1314年在位)。此外,教会还颁布了《一圣教谕》,主张自己拥有完整的世俗统治权。随后1303年9月7日在阿纳尼(Anagni),法王让教宗知道了野蛮的暴力能够带来何种后果。《一圣教谕》意图向世人宣告,“为了每一个人的得救,绝对有必要臣服于罗马教宗”,然而斯恰拉·科隆纳(Sciarra Colonna)根本没将这一要求放在心上,他与法王的顾问诺加雷的纪尧姆(Guillaume de Nogaret)联合攻破了教宗的宫殿,还满腔怒火地打了教宗的脸。在腓特烈统治时期,对教宗使用暴力还无法想象,腓特烈甚至从未尝试过插手教宗选举,或像祖父“红胡子”腓特烈一世那样扶植对立教宗。

教宗挨了一记耳光,这就是“阿纳尼事件”,是教宗史上的一次重大转折,在此之后较长一段时间里,教权降格成法国政策的倡导者。到了15世纪初,教宗终于摆脱了“阿维尼翁之囚”的身份,重归罗马,但教权因失势已久,无法再崛起,只能在意大利继续充当一支不大不小的势力。虽说在文艺复兴及巴洛克时期,罗马得到重建,全新的教堂外立面和华丽的坟墓暗示着政治权力的分量,但在欧洲权力的交响音乐会上,施陶芬王朝时代第一小提琴的乐音已在1648年《威斯特伐利亚和约》签订后衰落为单调的鼓棒声,绝无挽回的可能了。不过,这场大规模斗争的高潮却出现在皇帝腓特烈二世统治时期。


在此次冲突过程中,引人注目的是,相关人物如若成为皇帝或教宗,他们往往会改变自己的想法,有时原有的看法也会激化。总体而言,没有戴上皇冠的奥托四世和腓特烈二世基本上都与教宗相处融洽。同样,尚未被选举为教宗的枢机主教,如乌戈利诺即后来的格里高利九世,或是西尼巴尔多·菲耶斯奇(Sinibaldo Fieschi)即后来的英诺森四世,他们都与阿尔卑斯山以北地区的统治者保持着相对较好的关系。乌戈利诺甚至一度称腓特烈为“朋友”。腓特烈二世则在致法国国王的信中抱怨,称自己最好的朋友格里高利(当时他的级别还比较低)因地位变化而性情改变。也就是说,导致二人之间嫌隙的并非私人恩怨,而是肩上的职责。


多年来,皇帝腓特烈都是一位遭受绝罚、被排除在基督教共同体之外的统治者。教宗格里高利九世两次对皇帝投掷绝罚令的闪电,如同宙斯的雷霆。第一次是在1227年9月29日,原因是皇帝反复推迟十字军的出发时间;或者这至少是一个借口。第二次绝罚是在1239年3月20日,原因是皇帝对撒丁提出了统治要求,结果表明,此次绝罚产生了深远影响。长期以来,撒丁这座庞大而富庶的地中海岛屿被划分为四个“法官区”(Judikat),这四处行政区之所以如此得名,是因为各区由一名法官(iudex)所统治。公元9世纪时在撒丁就已形成一些独立地区,当时该岛尚处于拜占庭统治之下。11世纪以后正式确定存在的法官区有卡利亚里(Cagliari)、阿波利亚(Arborea)、托雷斯(Torres)、加卢拉(Gallura)。腓特烈与乌尔斯林根的阿德尔海德所生之子恩齐奥于1238年迎娶了乌巴尔多·维斯孔蒂(Ubaldo Visconti)的遗孀阿德拉西娅(Adelasia),而乌巴尔多是其中两个法官区托雷斯和加卢拉的“法官”,阿德拉西娅作为继承人将这两个区的统治权带入与恩齐奥的婚姻。恩齐奥以受封采邑的名义从父亲手中获得了这两个法官区,从此便自称撒丁国王。教宗格里高利对此完全无法容忍,因为他认为此次分封是在侵犯自己对撒丁岛的统治权,而他坚信自己对撒丁岛的权利源于君士坦丁大帝的馈赠。


巴黎的马修曾清楚地记载称,撒丁法官区的问题原本是次要之事,后来却演变成了争端的根源,因为它触及皇帝和教宗在意大利统治权的原则性问题。马修记载道:“皇帝在意大利越冬期间,位于比萨附近的地中海海域最大岛屿、富庶的撒丁落入他手,而正如众人所言,圣彼得继任者也对这座岛屿拥有特殊权利。然而皇帝声称,该岛自古以来便归属帝国,不过是因为他人的非法占领以及其他紧迫的帝国事务,才使皇帝失落了这片领土;正因为如此,皇帝现将撒丁重新统一至帝国。……教宗对此大为光火,意欲报复,因其认定此事明确重创了自身利益。……皇帝与教宗之间的仇恨仿佛一处被忽视的伤口,渐生剧毒的脓疮。……教宗仿照名医之法,时而药敷,时而手术,时而烧灼,在威慑中掺以奉承,在友善中杂以恫吓。怎奈何皇帝蛮横拒斥,仅以种种看似冠冕堂皇之理由为其所作所为聊表歉意,使得教宗盛怒之下,择棕枝主日(Palmsonntag,1239年3月20日),当众多在场枢机主教之面,正式革除皇帝腓特烈之教籍,将皇帝送交给撒旦那可怖的双手,仿佛其早已从帝王之高位跌落尘埃。”随着皇帝与教宗间的矛盾在1239年初的两个月内迅速激化,双方的文书部及修辞学家之间的战争也开始打响,可谓前无古人。在一次次交锋中,檄文及通函类似某种“公开信”作为宣传手段扮演了核心角色。传世的大量文献充分说明了双方的论战技巧,也展示了帝王宫廷及教会的观念世界。人们或许可以说,这批文献保留了与皇权相关的官方理念。


在中世纪辞令方面训练有素的文书部之间的论战最终演化为笔墨之战。写作技艺作为学者的训练科目早在1100年前后便在意大利出现,随后又传播至法国、英国、德意志。意大利的博洛尼亚和卡普亚、法国的沙特尔和奥尔良是训练写作技艺的重镇。无论是教宗宫廷最有影响力的修辞学家托马斯,还是皇帝宫中的维尼亚的彼得罗,都来自卡普亚。修辞艺术具有多个风格层次,其中的“顶尖文体”(stilus supremus)被用于通函写作。写作时,人们运用了复杂的句法、矫饰的语法结构、各种修辞风格。由于大量使用形容词,经常引用拉丁文通俗本《圣经》典故,夸张玩弄文字游戏,因此这些书信呈现出诡谲的面貌。而这正是人们想要达到的目的。

基督教世界争夺话语权的战斗始于腓特烈1239年3月10日致众枢机主教的书信《因基督即教会之首》(Cum sit Christus caput ecclesie)。此刻,这位君主心知肚明,皇权与教权间将爆发一场大规模冲突。在这封从帕多瓦发给众枢机主教的书信中,皇帝阐明,若无枢机主教在决策过程中施加影响,教宗的权能则应大受质疑。承继十二使徒的枢机主教团并非教宗的附庸,而应参与决策职能,因为教宗作为使徒彼得的继任者本身就是枢机主教的教友:“因基督即教会之首,他的教会随彼得的号召而建于磐石之上,他任命尔等为使徒之继任者,由此当彼得代众人服侍主时,尔等这些山上教会的烛火便无须崭露锋芒,而是借善功之效能,真正照亮与主同在的众人,且并不寻求脱离公众之声,也不远离共有的良知。若非鉴于教会当下形势,以及为了积极规避众怒,迫使尔等谨言慎行,则那身居彼得之位者意图决议之事,或是早已决定宣告之事,尔等必同样有资格参与其中。”此番言论必定冒犯了教宗,因为在做权力政治的决策时,教宗只愿单独而非集体决策。面对教会施加的压力,腓特烈采取的论战策略是,“就算一切指责属实,也只有一半糟糕”。对这份腓特烈的书信,格里高利九世立刻回以绝罚令,即教谕《开除教籍,革出教门》(Excommu-nicamus et anathematizamus),于1239年3月20日昭告天下。对腓特烈而言,这是黑暗的一天,此时的他还在帕多瓦,身着节日盛装,头戴冠冕,让民众瞻仰。雪上加霜的是,腓特烈忠实的顾问、条顿骑士团大团长萨尔察的赫尔曼,这位多次在腓特烈与教宗之间斡旋调停的亲信,身患重疾,连萨勒诺的名医都无法妙手回春,最终被上帝召唤而去。这是何等惨重的损失!选择棕枝主日来施行绝罚令,这本身就很不寻常,因为人们通常在濯足节(Gründonnerstag)宣读被教宗革除教籍者的名字。或许教宗意图在众枢机主教插手此事(正如腓特烈在信中所言)之前抢先一步。这份绝罚令列举了将腓特烈排除到基督徒共同体之外的众多理由。现在我们来看一看其中部分说法:


“出于圣父、圣子、圣灵的至高权能,出于使徒彼得及保罗之权能,并出于吾等权威,在此开除腓特烈,众人口中皇帝之教籍,将其革出教门,因其在罗马城中煽动众人反对罗马教会,意图借此驱逐罗马司祭及教友,还阴谋反对权贵,损害圣座之荣誉,侵犯教会之自由,违背许下之盟誓,悍然与教会为敌。……吾等开除腓特烈之教籍,将其革出教门,因其在国中囚禁、劫掠甚至残杀教士。……吾等开除腓特烈之教籍,将其革出教门,因其王国中奉献给主的教堂损毁荒废了。……吾等开除腓特烈之教籍,将其革出教门,因其违背向教会许下之誓言,掠夺教会之产业,强占撒丁岛,斩断了自己与本教会之联系。吾等开除腓特烈之教籍,将其革出教门,因其为了谋求个人利益,夺取国中部分贵族隶属于教会之土地,将其毁坏荒废……吾等开除腓特烈之教籍,将其革出教门,同样因其夺去了王国境内圣殿骑士团及医院骑士团动产及不动产,且未依照和解协议予以补偿。……吾等开除腓特烈之教籍,将其革出教门,同样因其拖延了收复圣地、重建罗马帝国之进程。”列举完实施绝罚的理由之后,教谕还提出了这样的要求,使这位被开除教籍的统治者处境变得极为危险:“而对于所有曾向其宣誓效忠、对其负有义务者,我们宣布解除其盟誓,只要腓特烈依然身受绝罚之令,任何人坚决不得向其效忠。……此外,四海之众皆高声疾呼,称腓特烈有违正信,可见腓特烈因其言行早已声名狼藉,由此吾等如上帝所愿,在这一问题上未严格遵循教法所既定地点及时间,抢先一步采取行动。”最后一句话不仅超出了一般绝罚令的语言范畴,还含糊地威胁道,教宗已经考虑了下一步行动。由于皇帝的信仰遭到了公开质疑,因此他可能或者必然会因为异端问题遭到宗教法庭审查,随之而来的后果便是遭到废黜,而这只是时间问题。

随着绝罚令颁布,以及教宗随后发布致基督教世界众君主及主教的辩护书《使徒宝座》(Sedes apostolica),双方论战的口气变得更为尖锐。在接下来的论战过程中,双方相互讥讽,不放过任何可以指责对方的机会。可这样一来,指责范围就变得越来越广,彼此再无可能妥协。论战中,教宗与皇帝都被比作兽类,论战文字充斥着利齿、嗜血、猎食行为的描述,譬如恶狼的贪婪,还有蝎子的阴险狠毒。一旦用尽了《旧约》中的比喻,人们便转向神话中的怪兽,例如巨龙,或取材于地狱传说的蛇怪。诅咒从某一时刻起升级,他们污蔑对方是敌基督的急先锋,甚至是敌基督本人。


为了回应教宗的绝罚令以及辩护书,皇帝腓特烈命人向全世界君主发布了一份字斟句酌且论证充分的宣言。文件写于1239年4月20日,开篇文字为“请尔等举目四望”。这份宣言中《圣经》引文比比皆是,皇帝在其中认为绝罚不公而予以驳斥,并对教宗严加指责。同时他呼吁基督教世界的同僚、欧洲的诸位统治者团结一致。皇帝对教宗的指责包括异端邪说、买卖圣职、挑起争端依照教会法规定,这些行为可能令教宗被大公会议废黜。在这篇宣言中,维尼亚的彼得罗的“顶尖文体”第一次达到顶峰:“请尔等举目四望吧!人子们啊,请竖起耳朵倾听!看看这世间普遍烦恼,为万民的不和、公义的放逐而悲恸吧!源于古老巴比伦的恶行至今仍在左右民众,变正义之裁决为苦痛,化公正之甘果为苦艾!君主们,请出谋献策,万民们,请倾耳细听!受主之勉励,行审判之事,尔等将目睹正义之施行!只因朕深知并坚信最高判官之权能。……朕最后请求尔等,世间君主及各位领主,与朕并肩作战,其缘由并非朕兵力不足,无法抵御此等不公,而是为了让世人知晓,世俗君主同盟中若有一人遭受侮辱,所有人的荣誉便因此受到冒犯。”在上述宣言颁布的同一天,皇帝还发布了另一封辩护书,这一次是致罗马元老及公民,其开篇文字可谓恭维:“因罗马为吾等之首。”听闻皇帝向诸侯发布宣言的消息,教宗格里高利九世勃然大怒。于是,枢机主教维泰博的赖纳(Rainer von Viterbo)不得不夜以继日地苦思冥想,以将教宗的回应落实到纸面,其行文的比喻力度和技巧应当压倒腓特烈的文字。最后他完成的便是本章开篇引用的、颁布于1239年初夏的通谕《从海里上来一只兽》。在这篇通谕中,格里高利通过维泰博的赖纳的笔杆子,汇聚了对腓特烈洋洋洒洒的谴责,其规模令人惊叹。皇帝这条“恶龙”毁灭了十字军,毒杀了图林根封邦伯爵,与苏丹签订了可耻的条约,对抗教宗,葬送了自己的西西里王国,甚至将国家碾为废墟,还妄图将基督的教会从尘世抹除。为了证明腓特烈特别的罪恶及少有的异端行径,通谕讲述了一则故事,它早在1200年就已流传于巴黎大学,直到17世纪,还在用于诋毁那些被怀疑有无神论或泛神论倾向的思想家:“瘟疫之王曾公开宣告(用他自己的话来说)世人已被三个骗子所蒙蔽,他们是基督、摩西、穆罕默德;其中两个充满荣光,而耶稣本人却死于木架。此外他还扬言,并胆敢多次扯谎,声称相信创造自然万物之神是由一名童贞女所生之人皆为愚蠢。他还继续以谬误之论确证异端之行,称不可能有人能以这一方式降生,除非此人的孕育先于男女之合,否则人决不可相信无法通过自然之力及理性验证之事。”人们读完这些谴责后明显能看出,腓特烈正是但以理异象和约翰《启示录》中提到的那只“从海里上来的兽”。这可谓致命一击,其效果显而易见,从这时起,关于三个骗子的说法就成了腓特烈的创造。现在就需要“立言者”维尼亚的彼得罗来回应教宗的这枚舆论炸弹。问题的关键在于,必须抢在教会对腓特烈实施异端审讯前,在众枢机主教面前提出有力的论证。为此,彼得罗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最后写出一封通函。这封致枢机主教团的通函开头为“创世之初”,信中再次以日月比喻对世界的统治:“创世之初,唯有神在,神有先见之明,其关怀不可言喻,并无他者意想,神便置两枚光源于穹窿之上,一为大,一为小:大者统昼,小者统夜。两光源位于黄道,各司其职,彼此时常侧身相望,却又互不干扰,若一光居于天际,则使另一光与己同辉。同理,永恒之神意欲于地上建立二元治权:此乃教权与皇权,前者庇护,后者防御,恒久处于二元分裂状态之世人便可为双辔所控,放浪之行可受限,地上和平亦得确立。”


—End—

本文编选自《最后的世界帝王: 神圣罗马帝国皇帝腓特烈二世传》,注释从略,题目为编者所拟,特别推荐阅读。该文由出版机构授权发布,只做推荐作者相关研究的内容参考,不得用于商业用途,版权归原出版机构所有。任何商业化运营公众号如转载此篇,请务必向原出版机构申请许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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