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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阿米尔灵魂的救赎 | 二湘空间

空间作者 二湘的十一维空间
2024-08-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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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风筝的人》剧照  图源网络


读《追风筝的人》有感
文/珍真


《追风筝的人》是美籍阿富汗裔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处女作,2003年首次出版即广受好评,成为美国2005年度排名第三的畅销书。作者在前言中说:“身为阿富汗人,当读者告诉我,阅读这本小说让他们对阿富汗有了具体的认识,他们再也不把我的祖国看作仅仅是一片不幸、麻烦不断、苦难深重的土地,对此我深感光荣。”那么,除了不幸、麻烦与苦难,阿富汗还有些什么呢?


小说的故事梗概是这样的:鳏居的阿米尔父亲和仆人阿里的妻子生下了私生子哈桑,为此终身背负沉重的心理包袱,不但对哈桑和阿里百般照顾,也将行善当成了自我救赎。阿米尔的母亲在生他时难产死了,他渴望得到更多父爱,他父亲却因为对哈桑负疚而冷落了他,阿米尔因此满怀怨怅,无法敞开心扉接受哈桑的友谊。天性纯良的哈嗓则从不计较阿米尔的各种小心眼,把他当作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和亲人。阿米尔被恶霸少年阿塞夫欺凌时,哈桑总是挺身而出,可当哈桑惨遭阿赛夫及其帮凶性侵时,阿米尔出于怯愵及骨子里对哈桑的嫉妒,不但置哈桑于险境而不顾,事后还因为无颜面对哈桑以及担心被父亲发现而采取栽赃的手段将哈桑和阿里从家中逼走。


不久发生了苏联入侵阿富汗的事,阿米尔父亲带着阿米尔逃离了再也没有一点安全感的家乡移民到美国。阿米尔在美国读完大学,毕业之后成了作家,获得了事业和爱情的双丰收,只是脑海中怎么都抹不去十二岁那年犯下的过错,后来在父亲朋友(也是他自己的忘年交)拉辛汗的鼓励下,历尽艰险回到阿富汗从已成了塔利班小头目的阿塞夫手中救出哈桑之子索拉博。经历了痛失双亲及被阿塞夫性虐待的索拉博自杀未遂后一度自闭,阿米尔想尽办法将他带回美国,又通过耐心的陪伴终于将他唤醒,从而也完成了对自己灵魂的救赎。


《追风筝的人》海报  图源网络


在网上看到一句关于这部小说的推荐语:作者以温暖细腻的笔法勾勒出了人性的本质与救赎。人性的本质应该是善恶并存,救赎从字面理解就是一个做了坏事的人通过改正和做好事为自己赎罪。《追风筝的人》讲的确实是这样一个关于救赎的故事,可是,小说和纪实文学相反,纪实文学的故事都是真的,只有细节是作了艺术加工的;而小说的故事却是作者编的,值得琢磨的反而是细节。救赎的路有千万条,像阿米尔这样深入虎穴去救人,一般人不具有可操作性,所以我认为并不值得读者从中去寻找启发与感动。我从《追风筝的人》中看到的是作者在试图寻找造成阿富汗不幸、麻烦与苦难的原因,尽管这原因不是那么好找,也不是三言两语能说清的,但,小说也许可以做到一二。这大概才是作者精心编造故事的目的吧!


阿富汗的地图像个头上留着一小截藤的地瓜,那截藤连着我们的新彊。百度阿富汗美女图片,果真像新疆人。但阿富汗也是一个多民族国家,不是所有人都长得像新疆人的。长得像新疆人的是普什图人和塔吉克人。哈扎拉人是圆脸小眼,鼻子不高的蒙古人种,和汉人有点相似。在中国,汉人是占主导地位的大民族,可是在阿富汗,长得像汉人的哈扎拉人是少数民族,不仅因为信仰派别不同而遭受歧视,被称为塌鼻子怪兽,在苏联人离开后,取得统治地位的塔利班对他们可是有种族清洗计划的。


小说中阿米尔一家是普什图人,哈桑的相貌则完全遗传了来自母亲的哈扎拉人特征。作为贱民的哈扎拉人不能接受教育,只能从事繁重的体力劳动,大多在有钱人家当仆人,他们也不能和在阿富汗占主导地位的普什图人通婚。拉辛汗是普什图人,年轻时曾爱上邻居家的女仆—一个哈扎拉姑娘,恋情暴露后,他的父亲采取了决绝的措施:把姑娘全家送到拉辛汗再也找不到的地方。所以,哈桑的身世也是万万不能公开的秘密。阿米尔父亲哪怕再器重哈桑,也只能让他作为一个仆人生活在这个家里,每天看着他恪尽职守服侍少爷阿米尔——他的另一个儿子穿衣吃饭,住在属于仆人的昏暗、低矮、几乎没有家具的房子里。


《追风筝的人》剧照  图源网络


那么,这种不合理的等级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


伊斯兰教共有八十多个派别,其中最有影响的是逊尼和什叶两派。什叶派只承认阿里(穆罕默德的四女婿)及其直系后裔有继承权,因为穆罕默德的儿子们无后人,只有阿里的后人与穆罕默德有血缘关系,而逊尼派承认所有哈里发(阿拉伯帝国的统治者)都是穆罕默德的继承者。他们之间的斗争持续了一千多年。我想,穆罕默德要是早知会有这般结局,当初还传什么教啊!那些没有血缘关系的徒弟又何必追随他呢?这种争论有哪一方能被上帝或默罕默德支持呢?尤其是后来掌权的塔利班,依仗着那点与穆罕默德远得不能再远的血缘关系,拿着三千多年前摩西教中的鸡毛当令箭,以残忍的手段迫害他们眼中的异教徒,强迫现代人去遵守奴隶制社会的律法,到底是出于愚蠢的教条,还是以此为手段获取可以强迫他人听命的权力快感?


《旧约》是犹太教、伊斯兰教和基督教共同的经典,摩西是《旧约》记载的第一个先知。我曾认真阅读过《旧约》中的摩西律法,我发现摩西其实是一个超越了他所处时代的善良人,摩西律法实质上是将奴隶的待遇提高了许多的,只是由于时代的局限性,还是摆脱不了奴隶制社会的制约。但人类是有总结和反思能力的动物,所以,世界总是会变得越来越文明的,21世纪的现在,总体来说,人类已步入文明时代,而阿富汗却出现了可怕的文明倒退。


阿米尔回到阿富汗去解救索拉博时看到塔利班在足球场上以石刑当众处死一对“通奸”的男女,毛拉(伊斯兰教的神职人员)宣布的理由是:“我们倾听真主的意旨,我们服从他,因为我们什么也不是,在伟大的真主面前,我们只是卑微的、无力的造物。而真主说过,对每种罪行,都应量刑,给予恰如其分的惩罚。”这段话,我在摩西律法中看到过类似的表述,摩西对于违反了他的律法的人,也是这样处于石刑的,且不止针对通奸的男女,对一个在安息日捡了柴的人也如是处理。因为摩西说上帝创造这个世界用了六天,第七日安息了,所以一周中的第七日所有人都得休息,谁要是干了活,就得被乱石打死。


《追风筝的人》剧照  图源网络


我不知道《古兰经》里有没有安息日的说法,但默罕默德对《旧约》无疑是作了更改的。他为什么能改?因为他是真主唯一的使者。摩西也说过类似的话,《摩西五经》最后说,摩西之后,以色列再也没有兴起过像摩西这样与上帝面对面认识的先知。看到这两人自我标榜的相似身份,我忍不住笑了,但是伊斯兰教的极端主义者认为摩西和默罕默德无论说什么都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在执行中去理解,因为据经书记载,摩西和默罕默德都是行过很多令人不可思议的神迹的,所以他们可以代表神。


凭个千年以前留下的记载让我去信这些神迹,说实话我是做不到的,虽然我也相信有上帝。可上帝是什么样的,不都在人类的脑海中吗?我信奉的上帝是我用理智分析的结果,一个严厉、残忍到要把礼拜天捡柴的人用石头打死的上帝,我是万万不敢信的。不过,我看得出来,塔利班对于经书上的话也是选择性相信的。比如《旧约》记载,上帝毁灭罪恶之城所多玛,就是因为这个城里的人纷纷叫嚷着要去强暴两名受上帝派遣微服私访的天使——他们眼中的异乡人。可塔利班却公然以真主之名玩弄幼童,索拉博正是无数受害者中的一个。


阿米尔的父亲说那些白胡子的毛拉,“除了用拇指数念珠,背诵那本根本就看不懂的经书,他们什么也不会。要是阿富汗落在他们手里,所有人都得求真主保佑了。”那么,是谁把塔利班这样的货色推到阿富汗的历史舞台上的呢?


《追风筝的人》剧照  图源网络


1973年以前的阿富汗是君主制,他们的国王查希尔曾在法国留学,是个非常开明的君主,在他的统治下,虽然哈扎拉人同样不能接受教育,但普什图女人是可以上学的,阿米尔的母亲还是大学老师。虽然拉辛汗和哈扎拉姑娘谈恋爱使他父母如临大敌,但后来成为阿米尔妻子的将军之女索拉雅在四年级时教女仆认字以及十八岁时与人私奔、同居最多只是引得人们议论纷纷,而不会被枪毙或处以石刑的。1973年7月17日,查希尔国王的堂兄达乌德汗打着共和的名义发动政变,后因新政权威望不够,内战不断,各派力量像走马灯似的轮番上台。1979年,苏联支持的巴布拉克·卡尔迈勒上台,因反政府武装日益壮大请求苏联援助,蓄谋已久的苏联军队趁机大举入侵阿富汗。阿富汗一旦被苏联吞并,对我国必会产生很大不利,所以,中国和美国、巴基斯坦联手支持了阿富汗的抵抗组织,九年后苏军终于被击退,然而由于苏军的疯狂报复行动,阿富汗被摧毁得面目皆非,且很快再度陷入了内战之中。此时,愚蠢的群体就进入了逻辑不清的怀旧之中,有些人甚至觉得一切灾难都起源于查希尔国王那些宽松的政策,于是宗教极端组织迅速壮大。


1996年,塔利班在内战中获胜,阿富汗人由衷地欢呼。拉辛汗说:他们是英雄,至少带来了和平。可是,塔利班掌权不到几个星期就开始禁斗风筝,从此人们的欢呼只能针对代表真主的塔利班,连看球赛时喊的声音大一点都要被打得头破血流。球员也不允许再穿短衣短裤,女人外出要蒙面,即使死了丈夫、即使有嗷嗷待哺的孩子也不允许出去工作,当然更不可能享受读书认字的权利。这些规矩是针对所有阿富汗人的,虽然哈扎拉人更惨一点,(1998年塔利班开始在马扎里沙里夫屠杀哈扎拉人,后来,在喀布尔的哈桑夫妇也被胡乱找了个借口枪毙了。)但普什图人也好不到哪去,阿米尔母亲的同事——一位曾经的教授,沦落为街头乞丐、拉辛汗被暴打后还要向打他的人——那个只有十七八岁,足可当他孙子的年轻塔利班低三下四地道歉。我不知道在这样一种转变中,有多少人会后悔自己曾经对极端宗教主张的支持或漠视。


《追风筝的人》剧照  图源网络


我相信查希尔国王的开明绝不会影响到普通民众的切身利益,但肯定影响到了某些特权人物的利益。在阿富汗的传统中,普什图贵族是拥有犯罪不被追究的特权的,比如阿米尔就可以“继承父亲的财富,以及随之而来的犯罪免受刑罚的特权”。阿米尔的爷爷是个德高望重的法官,他判处两名因为酒驾撞死阿里父母的年轻人充军一年,这两名年轻人正是拥有这种特权的,在查希尔国王治下,这个判决“虽然让人们觉得过于严厉,但都能接受,认为也不失公正”,那两个年轻人的父亲“虽然有所申辩,但也不是太过激烈”,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某些人的特权岂不要岌岌可危了?我敢说,阿富汗这几十年的苦难正是因为愚昧的群体被这部分人牵着鼻子走所导致的。

  

阿富汗除了不幸、麻烦与苦难还有什么?还有和其他任何国家、任何民族的人一样善恶并存以及时常短视、时常盲从的人性。所以,需要救赎的,何止阿米尔!需要祈祷和反思的,何止阿富汗!



作者简介

珍真,年过半百学写作的七零后。崇尚真实,珍爱一切真实的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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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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